不知道是年岁渐长还是英年早衰，也可能是身体里沉睡的 ADHD 基因终于被环境激活了，最近几年看书是越来越难以集中注意力。几年前还能一两本书来回换着看四五个小时，现在得同时打开四五个 PDF 文件，手里再准备两本小说和几卷漫画，每个文件看个一章一节甚至就几页，如此来回切换，才能勉强让大脑镇静下来。
好在我也过了需要看七八百页大书再写个读书报告的时候。按照一般的学术建制，我现在的主要任务是生产论文，所以我需要读很多论文，主要是看看同行们在干什么，看看大家在生产什么新鲜的垃圾，我好抓紧时间跟上，领会一下最新的精神，或者痛苦地咒骂他/她们都在搞什么，完全看不明白。
遥记数年前，在系里找一位德高望重且年年高产的教授询问研究问题，偶然瞥到教授的屏幕上是 EndNote 看起来得有几千上万条文献，刹那就明白过来，这就是他写文章旁征博引的原因。待到回宿舍后，自己折腾一番，却又搞不明白去哪儿找这么多值得一看的论文，毕竟大部分论文都是垃圾，存下来也就是起个点缀的作用。
再过几年后，也就是自己 Zotero 里也存了几千条东西的时候，终于是回过神来：根本没人会读别人的论文，二十一世纪的论文写出来就不是为了让人读，只是一个相互引用的标志，彼此在开会时见到几页 PPT 概要或是看了一眼摘要和文章结尾的结论部分，也就算是仁至义尽，有个照面。
大概也是想要认真读书，多年以来，哪怕是为了写论文而快速翻阅一些章节也会感到愧疚，怀疑自己是否有断章取义之嫌，没能完全理解上下文。直到上月偶然翻到阿伯特说自己大部分时候也都是在「略读」（skimming），心里才稍微有点底气，感觉算是有尊大佛靠着，自此可以合法偷懒了。
总而言之，考虑到有些论文或书籍就不是写给人读的作品，做学术研究或者自己过日子随便看看也并不需要通读全文，那我自然可以找点法子让机器帮我读。我原本的想法是搞个 Zotero 插件自动总结文章，但各家 API 价格实在太高，读个几十篇就要破产了，我只好思考土法炼钢的办法，试试用按键宏来模拟操作。
别管家猫野猫，能速读论文就是苏格拉底猫。尽管整个按键宏毫无技术含量，甚至懒得用 Apple Script 模拟浏览器操作，我还是用它实现了一整套颇为玄幻的操作：在 Zotero 中按下快捷键后，自动将论文 PDF 版本上传到 Claude 进行总结，最后将总结内容贴回 Zotero 论文条目中。
整个按键宏的细节在示例图片中有展示，个人使用 Keysmith ，因为它在浏览器中操作精度要高一些，猜测用 Keyboard Maestro 也行，纯 Apple Script 兴许可以，但难度略大，不是很有必要，不如像我一样放弃一切尊严，直接录制宏再慢慢修改细节，完美兼容各种版本更新和环境迁移。
话又说回来，为什么我会沦落到需要自己造轮子呢？程序员们早就有几十种 Copilot 可以用，各家 PDF AI 的设计基本就理科生或纯新手好用（目标是精读文章并理解实现），只有我还要坚持每天睡前压榨 Claude 剩下的额度，强迫它给我总结十来篇不知道哪儿保存下来的古怪文章。
